相遇婉如照顧網 2017 ~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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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中培養孩子的軟實力

 

在幼兒園每日的活動安排,與教室空間規劃中,其實巧妙的安排著許多不同的學習機會。孩子在每日例行活動中,培養自主管理能力;在學習角落裡,玩出學習心及好奇心。孩子的能力在每日生活中,一層層的往上蓋,蓋出受用一生的大能力。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孩子們在幼兒園都玩些什麼。

 

自主管理的能力【大肢體活動】

每日的大肢體活動幫助訓練孩子運用大小肌肉、建立身體的協調性。這對孩子的適應力、抗壓性,與自我保護能力的提升很有幫助。
      

 

關懷合作的能力【小小園丁】

從認識種子開始,親自動手鬆鬆土把小種子種到泥土裡……
「哇有蚯蚓耶!為什麼泥土裡有蚯蚓呢?」
孩子的好奇心啟動,開始關心起植物、土壤與我們的關聯性,培養照顧環境、關懷土地的能力。

表達溝通的能力【小小說書人】

老師設計許多讓孩子口說的活動,讓孩子們有更多口語表達,與他人進行溝通的機會。

 

推理賞析的能力【益智區】

擺放許多規則性玩教具,培養孩子邏輯思考及策略運用的推理能力,也培養在遊戲過程中勝不驕、敗不餒的態度。
  

想像創造的能力【積木區、木工區、藝術創作區】

提供各式適齡素材及運用說明海報,讓孩子發揮無限想像創造的能力。
 

不學才藝、沒有簿本!非營利幼兒園的開放教育,學什麼?

「便宜、吃得好、有很大的活動空間」,這是大眾對非營利幼兒園的印象。但非營利幼兒園不學才藝,又沒有簿本練習,孩子在這裡到底能學到什麼?十二年前,彭婉如基金會推動第一間公、民共辦的幼兒園起,這個疑問就沒有停止過。

開放式教育 課程沿著興趣走

鳳山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大班組的小朋友,正在學習區的角落埋頭苦畫, A3大小的紙張,塗滿了左營舊城牆的圖案,孩子們正在做繪本,內容在說高雄舊城歷史,他們說想要透過繪本,宣導保護這個文化遺跡。從大人的眼光來看,五歲的孩子會有保護舊城歷史文化的想法,實在過於超齡了,更像是幼兒園老師設計出來的體驗活動吧?

「這是我們大班組孩子的畢業主題活動,但它不是老師安排好的體驗活動。」浣熊村的晶晶老師是課程領導人之一,她說,鳳山老師的教學方式在幼教領域稱為「主題活動教學」,也就是老師只設定主題方向,接下來課程是隨著孩子的興趣,自己經驗、觀察、討論而發展出來的。這群大班組孩子在畫的繪本,就是「認識左營舊城」這個主題活動的產物。

 

 

孩子的好奇心與質疑  不會被放過


「我們先給孩子養分,然後觀察它會開出什麼樣的花,重點在於孩子對什麼感興趣,這會決定課程往哪個方向發展。」黃雅雪是鳳山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的園長,做開放式教育已經超過十年,她說以認識左營舊城這個活動為例,老師會先透過影片,以及實際參觀導覽,讓孩子了解高雄新舊城的歷史變遷。

「其實孩子注意的東西,往往跟大人不同。」晶晶老師提醒。這群五、六歲的孩子處於規則敏感期,到左營舊城實地參訪時,告示牌就引起他們的興趣。「告示牌寫腳踏車不能騎進來,但現場就看到阿公、阿伯一直騎進來,」孩子覺得很奇怪,討論時不斷提出這個疑問,要守護及宣導左營舊城古蹟這個想法,是這樣出現的。

另一個例子發生在介紹城牆變遷時,孩子們對城牆有分成土牆與石牆感興趣,哪一種城牆比較堅固,引發討論。兩方各有支持者,有孩子自信滿滿的認定,土牆是用黏土做的,敵人的子彈打過來就會直接黏在上面 ! 聽五歲的孩子討論事情,有種笑點不斷治百憂的感覺。於是老師隔週帶著孩子自己「搭城牆」、做實驗,這並不在當初活動設計中。

在建城實作上孩子遭遇很多挑戰,石城組發現石頭疊太高就會滾下來,有人提出先疊大的石頭再放小的,這樣才會平衡,果然解決了問題;土城組則是不管怎麼捏,土都不會黏在一起。「用水試試看,像玩沙一樣。」一個孩子想出了辦法,最後土牆終於成形了。

此種跟著孩子興趣發展活動內容的做法,最大的優點就是,被引起的學習興趣會支撐他們面對挫折與困難。最後城牆防禦實驗結果的高潮是,孩子用一顆又圓又大的石頭,像打保齡球一樣的滾向前摧毀城牆。土城牆潰敗,而石城牆穩穩地守住了,疑問得到解答,而孩子在建造城牆過程學習到的遠遠超過這個答案。

問出好問題  5歲也有討論的能力

如果你問,孩子真的有討論的能力嗎?黃雅雪說,只要老師問的問題、提供的素材適當,孩子就能產出有效的討論。就像一顆石頭投向湖心,投出好的拋物線,漣漪就會美麗。晶晶老師舉繪本的製作過程為例,當決定要做繪本時,孩子因為對繪本製作技巧一無所知,討論一度卡關。後來老師找了一個關於繪本製作的影片給孩子看,他們的果然討論順暢許多。

孩子最後決定要將左營舊城很長的故事,模仿西遊記分成不同的篇章分組製作。在分篇章前,老師帶著他們先將自己了解的左營舊城歷史畫出流程圖,以便討論如何劃分篇章,最後他們分出四個章節,並分別命名。「關鍵是老師要能忍住!老師的工作就是,在旁邊仔細的觀察,當孩子們卡住時,要幫助她們繼續進行下去。」孩子的能力就是這樣,以無形的方式延伸上去。

   

 

與其他人合作的能力,需要演練

除了團體討論之外,組隊合作也是鳳山幼兒園很常運用的活動型態。黃雅雪解釋:「五歲的孩子已經開始出現為人著想的情緒,更喜歡承擔責任或工作,讓他們用團隊的方式完成一件任務,能培養與其他人合作的能力。」繪本小書的製作,也是孩子們分組完成的。

這些平均年齡在5、6歲的團隊,要用七張圖畫把一個章節的故事說完,這個過程所需的合作能力,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困難。他們先練習說故事,把繪本中每一頁的故事內容用自己的語言說出來,接著孩子按照繪本製作的流程先用鉛筆構圖。構圖完成後,老師請他們做了一個很成熟的工作,就是審圖。孩子將所有的草稿圖排在一起,討論要怎麼修正彼此的圖與內容。審圖後,城牆的樣子變得比較一致,每張圖畫都加上許多東西,變得更符合故事內容了。

隊伍中若有畫畫能力較弱的小朋友,要怎麼辦?晶晶老師回應的很快:「他們會去想辦法安排如何完成,」因為她親眼見過孩子們這麼做。「有一個孩子因為先天的因素,大家都知道他畫畫能力比較弱。其他成員就安排讓他畫城門被毀掉的那一頁,因為城毀滅了,畫面不需要很精緻,這個孩子足以勝任。」老師們並不是很在意圖畫是否夠精緻美麗,而是他們如何放下自我意識去跟組員協調合作,並照顧好每一個成員的需求。
      

服務家長或與家長合作  教育該是哪一種?

鳳山的老師在講述如何帶領孩子討論,時常提到一個令人疑惑的句子——我們會請孩子回去查資料。這句話聽起來就是一個大Bug!不識字的幼兒園孩子如何查資料啊?這句話其實可窺探到園所想將家長拉進來的用心,這也是一踏入鳳山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就能感受到的氛圍。訪談中,行政辦公室不時出現幾個戴著大野狼頭套的家長,與老師討論製作頭套的細節,他們正在為周末要舉辦的兒童人權活動做表演道具;擔任家長會長的吳偉成,才剛從台北趕回來,他去參加倡議政府推動公共托育服務的記者會,現身說法分享家長的心聲。

翻開教學紀錄檔案,會發現他們除了這次探訪左營舊城,也曾到旗津去淨灘、去柴山保護猴子、研究天后宮與砲台的老建築……等,這些主題一致的特色就是都跟社區、自然、鄉土有關係。家長在老師的一句句回去查資料中,成為孩子的資料庫,逐漸的參與課程活動,認同自己的鄉土社區環境,最後關注公共議題。在開放式教育中,家長定位為密切合作的對象,而非服務的對象,這一點鳳山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做得很徹底。

 

未來的孩子的關鍵能力


在學期末鳳山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的畢業典禮上,四組孩子與家長合作,做出左營舊城四個不同歷史時期的裝扮。孩子的裝扮少有租借的道具,幾乎都是使用身邊隨手可得的素材,但卻畫龍點睛,其中的幽默與創意讓人拍案叫絕。他們手繪的繪本小書在大螢幕上投影出來,小小的解說員分工向在場的家長訴說左營的歷史。

鳳山幼兒園的畢業典禮的特別之處在於,這群畢業生事前並沒有被要求做反覆的練習,也沒有精熟的舞蹈與一致的動作。他們在舞台上所呈現的能力,是從小班開始就不斷的在做的事,畢業典禮當天就是自然的呈現出來。

我們常在問,未來的孩子需要什麼樣的能力?相較於幼教現場目前所熱衷的精熟練習,顯然開放式教育的學習有不同的答案,是創造力、思考力、與他人合作的能力,以及樂觀面對事情的幽默感。

 

 

開放式教育玩出大能力

在開放式教育的幼兒園內,各種型式的學習隨時都在發生。一群五、六歲的孩子自己發想、討論,「認識鄉土」可延伸成高中、大學生畢業專題等級的「繪本設計、保護史蹟」的活動!

你可能驚豔於孩子們成熟的思考能力,但更可能懷疑這是大人在背後指揮完成的。但開放式教育裡,老師不是導演,而是一座鷹架,支持著孩子往上建構出自己的能力,一層層的往上蓋,蓋出讓孩子受用無窮的大能力。

 

互動能量,延緩失智長者惡化

 

80歲的阿香阿嬤從東勢林場退休,和丈夫同住,三個女兒都各有成就,兩個女兒在台北,一個女兒同在豐原,就近照顧。阿香阿嬤退休後仍然不改活潑愛熱鬧的個性,生活多彩多姿,元極舞、卡拉ok班,每年還會擔任國小同學會召集人,一個一個打電話聯絡忙得不亦樂乎。五年前,丈夫發現太太怎麼重複打電話給同一個同學,講同樣的事情,開始覺得奇怪。漸漸地,生活上愈來愈多狀況。  

 

「老人顧電視,電視顧老人」— 愛熱鬧的長輩也無法避免

有一次阿香阿嬤晚上騎車出門逛街,後來卻步行回家,家人驚覺不對,繞了一大圈,才在市場某個角落發現摩托車的蹤跡,而阿香阿嬤渾然不覺。

阿香阿嬤除了有些重聽,偶爾健忘,日常自理都算正常,也很重視自己的外表,出門總是要花上半小時畫眉毛、梳妝打扮。以她的情況,僅能算輕微失智症,大部份類似她這樣的情況,家人也認為「老了就是這樣」、「老番顛」罷了,並不會想到要尋找社會支援,照顧責任仍是由丈夫、女兒硬撐著。但是,兩老在家只能大眼瞪小眼,總不住地鬥嘴、爭吵,又擔心阿嬤獨自出門不安全,愛熱鬧的個性怎堪得這樣的拘束呢?

老人在家顧電視—或說被電視顧著,坐著就打瞌睡,這是很多台灣老人生活的寫照。很多時候,失智症就是這樣開始急速惡化,缺乏社交生活、長期待在封閉環境,缺乏刺激。等到很嚴重,結局不是送往養護中心,就是家人不堪負荷造成悲劇——這是我們最不樂見的台灣長照困境。

  

「吱吱喳喳」,學堂生活熱熱鬧鬧的進行著

幸而,阿香阿嬤後來透過親友的介紹,來到長青元氣學堂。至今兩年,狀況維持得不錯,每周來學堂兩天,由小女兒接送,也正好給先生喘息機會。第一次見到阿香阿嬤,是在學堂準備下課時,她與健康促進員子勻在學堂客廳互逗互笑,兩人像姐妹淘似地吱吱喳喳不知講什麼秘密,開心得樂不可支。採訪當天適逢紀錄片導演要到阿香阿嬤家拍攝,一回到家,不知是因為面對鏡頭不習慣,或是因為在丈夫面前,阿香阿嬤突然像個害羞、怕被叨唸責罵的學生,不太開口,完全判若兩人。不論是什麼原因,相信每周能出門幾天,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對不甘寂寞的阿香阿嬤是很重要而開心的日子。

在學堂裡,像阿香阿嬤這樣疑似輕度失智症的長輩至少佔了四分之三,他們如果接受評估,有些可能甚至說不上失智症,只是有些微退化跡象。然而,他們仍需要安全、飲食的看照。讓長輩來到學堂,子女就業比較安心,家人照顧者也能夠喘息。

 

互相支持,信任關係下的居家服務

常聽到使用者跟督導說,他的家人、同事、朋友都使用基金會的服務,基金會真的「很會找人」。基金會找到的人,都很值得信任。

 

「今天簽約的使用者說:她剛剛坐完月子,也是使用基金會的服務,她說真的是很滿意,餐煮得好好吃!」。這是家事方案督導簽約回來的分享;居家陪伴方案督導也說,在使用者家裡簽約時,曾遇到基金會的家管員﹔準備當阿嬤的家管員電話開心報喜之餘,下一個動作就是登記基金會的坐月子服務。這是基金會辦公室時常出現的對話。

而我們專訪的使用者,則是在面臨人生不同階段需求,而期盼支援時,都會想到基金會。

 

當小孩出生 職場起步 家務需要打理時

十四年前,黃小姐一家學成歸國,落腳於南港,剛滿兩歲的女兒白天送托保母家,但家事沒人幫忙,眼看要落在白天打拚、回家與小孩、家務繼續奮戰的情境。在一次的聚會裡,聽朋友介紹,家中有史上清得最乾淨的家管員,黃小姐因此開始認識基金會。那時是2005年。

黃小姐跟基金會的美桂家管員一直配合得非常好,美桂把黃小姐的家當作是自己家細心照顧,黃小姐也視美桂如家人。在這期間黃小姐搬過很多次家,都還是請美桂服務;美桂曾經小中風,黃小姐說:「我先買掃地機器人來做,等美桂回來。」一直到2015年,黃小姐搬家到大安區,因為距離遙遠結束這段長達10年的服務關係。

出於信任,黃小姐新住處的家管員,仍然是透過基金會找。她說出了現代雙薪家庭的心聲:「我跟先生工作都很忙,實在也不喜歡盯著人做事、時時防範。透過基金會找的家管員,品行及主要工作能力都沒有問題。」

 

當公公需要照顧時

黃小姐的小孩長大後,想不到公公又不慎從高處跌落受傷,很需要他人協助幫忙,黃小姐決定再打一通電話到基金會,快速得到回應,公公因此有了居陪員的照顧。

除了黃小姐自己之外,她的弟弟以及娘家的媽媽都是基金會的家事服務使用者。黃小姐回想過去,在她公公身體狀況面臨巨大轉變、自己年輕雙薪工作、養育女兒壓力階段,家管員、陪伴員的來到就像即時雨,除了提供實質的服務與照顧之外,還讓家裡多了一個可商量的對象,就像陪伴員,教他們用藥、中風照顧技巧,給了他們很大的幫助。女兒小時候過敏,家管員跟她交換如何減少過敏原的資訊,讓她照顧女兒能喘口氣。讓她感動且安心,也是信任的基礎。

 

想放心 不一定得「眾裡尋他千百度」

基金會在過去20年,從家事、月子,到居家陪伴服務,逐步發展出居家服務支持系統。這個服務網絡,綿綿密密的撐起了許多家庭在不同階段面臨的照顧壓力。當使用者說,找基金會只是因為簡單的兩個字「放心」,我們也從中看見,婉如照顧服務網絡與坊間各種人力仲介最大的差異。當照顧不被當作商品,就不會在嚴苛挑選、汰換間惡性循環,而是使用者及服務者間的相互支持,才是持續使用服務的原因。期待這樣的服務網絡下,支持更多的家庭,也讓服務者更享有工作尊嚴和成就感。

 

同村共老,找到長者自己的價值

「啊,阮真不爽快,吃不下,快要死了。」
「逆就是啊捏,攏不運動,都坐在椅子上,一直看電視,哪會健康!」
「夭壽,阮這麼老,你還一直念,我真是衰小養到你這不孝子!」   

這是每天62歲兒子阿樹與86歲媽媽阿桃的對話,媳婦怡君說,每天母子吵架就是「四不」:不吃飯,不吃藥,不運動,不洗澡。
住慣鄉下的阿桃被接到兒子家同住後,她的世界變成只有一張椅子與電視,整天關在家,身體變得更退化。

許多照顧者跟長輩住在一起,平常生活衝突都很多,很容易吵架,尤其長輩自由自在慣了,突然要被小孩管生活起居及健康,都會不耐煩。
    

 

孤單在家,身體更退化

尤其阿桃漸老,身體功能逐漸下降,加上髖關節開刀,行動都要使用助行器,需要工作養小孩的中生代更無法負擔。加上阿桃住鄉下習慣了,喜歡用髒話當口頭禪,也因為動作緩慢,嗅覺退化,身上常有味道。

所以雖然兒子把阿桃接回家同住,也為了阿桃,把家裡整個空間大改造,把門檻打平,廁所防滑,安裝了扶手等無障礙設施,將一樓的空間隔出小房間讓媽媽方便活動。但是城市終究不像鄉下,沒有綠油油的稻田,在市區外面都是車子馬路,更沒有認識的鄰居。喜歡聊天逛街的阿桃,她的世界變成只有一張椅子與電視,整天關在家裡,在椅子上吃喝拉撒,一天又過了,整個身體更退化。
    

吸引注意,長輩小孩方式都一樣

親朋好友的相繼過世,更讓阿桃覺得更鬱鬱寡歡,她常常說:「說不定我明仔載就不在了!」再加上白天全家都出去上班,她開始用一些方式吸引晚輩的注意,不吃不喝,不包尿布,隨意大小便,每天下班,都要全家來幫她處理,但是久了,家人都會受不了。
媳婦怡君說:「有一次,我很不舒服,回家時,婆婆站在客廳沒有穿尿布,當場尿下去,我只好跟她講,媽,我真的很不舒服,你可以自己處理,或是等阿樹回來再說嗎?其實媽媽都明白,結果自己就慢慢扶著牆到廁所洗褲子了,她只是想要引起我們注意,她頭腦都清楚……。」

很幸運的,在阿樹家附近,台中市府將原本的舊縣長官邸,改成豐原長青元氣學堂,專門收亞健康的長輩,阿樹第一個報名,希望可以讓阿桃出去上課做運動。
    

不想出門,出門上學世界不一樣

阿桃只在日據時代念過一年小學校,再也沒念過書,想說自己不認識字,這麼老要去學甚麼,很抗拒上學。但時間過去,她發現一周三天與年紀相仿的長輩們做運動聊天,時間比較快過。

每逢上課的日子,阿桃早餐都要多喝一杯營養品,才能應付課程。下午課程常常有成品,做吃的有多的,她就帶回去給孫子吃,做出來的手工藝,她就擺在她專屬位置的桌上,兒女過來拜訪時,她都很高興地展示這是我在學校做的。晚上回家,母子之間的衝突也變少了。阿樹上班時不再那麼擔心害怕媽媽獨自在家。

學堂工作人員也在與長輩相處過程中,了解長輩的個性。學堂的健康促進員子勻說:「阿桃的個性是有那種『ㄉ一ㄡ』的部分,有時候她願意,但是嘴巴上一定相反,會拖延時間,這時候就直接做就好了。』所以學堂的工作人員,只要時間一到,就會走路去阿桃家叫她起床。另外阿桃阿嬤因為怕麻煩,出去玩的課程,常常會反覆說要去不去,這時就要靠工作人員的彼此合作,一個人分散阿嬤的注意力,一個人負責把她抬到輪椅上。

另外學堂的課程設計,也會考慮到長輩過去的經驗與能力。像說有些阿嬤比較擅長煮菜翻炒,當課程是烹飪類時,就要借重阿嬤的手藝。阿公的部分,雖然會受限於他們過去在家中的傳統角色,吃的課程可能就拜託他們幫忙稱重量,搓散或是捏成麵糰,甚至之後的打掃與歸位。而阿桃阿嬤,右手比較無力,課程就會請她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如挑菜,或是最後的成形,阿桃也玩得很開心。

媳婦怡君說,阿桃去學堂上課後,開心多了,晚上也多了話題跟家人分享。雖然她還是會吵著回南投老家,但是頻率變少了,來學堂的時間也越來越提早,甚至使用助行器的腳程,也因練習走路,越來越快。

這是阿桃的故事。照顧可以是「同村共老」,一群人一起來,更讓長輩再次找到自己的價值,再度享受生活。
 

 

 

回顧二十年前,回到課後照顧──謹以此文紀念婉如基金會滿二十歲

作者: 
彭婉如文教基金會董事長 / 劉毓秀

 

日前在報紙上一眼瞥見大大的標題:「家長放心,學校課後照顧班激增」。原因在於「雙薪家庭達七成,相較安親班,優勢在師資與收費」,開班數逐年增加,到106年度已經破萬(聯合報108年1月22日)。這則新聞像一枚時光膠囊,驀然將我送回二十年前,婉如基金會於成立之初推動設置學校課後照顧班的那段日子。赫然發現以前栽種的小苗已經長成大樹,驚喜感動不已。

婉如基金會成立後,最初致力於消除暴力犯罪,於超過一百所國中、國小學區推廣「社區治安行動」。於此過程中我們逐漸發現,治安維護的治本之道,在於讓小孩健康成長。我們先是結合各地社區的力量,進行國中生的認輔。我們從中認識到,這項工作有必要從小學開始做,而小學生太小,需要的不是補救教學、心理輔導之類的暫時性措施,而是常態性課後照顧服務,用以補足新時代雙薪小家庭以及越來越多的解組家庭的薄弱育兒功能。

婉如基金會因而參考北歐瑞典等國制度,研發出國小學童課後照顧方案,與學校合作,培訓、遴選因為育兒離開職場的女性擔任課後照顧人員。於其後的七年間,婉如基金會於八個縣市辦理這項服務,合作的學校約為六十所上下,照顧的學童六千名上下。由於成效卓著,於民國九十四年,婉如基金會將此項服務成功推動為全國性政策。前面提到的新聞報導引述雲林縣仁和國小校長的話:「偏鄉八成學生參加課後照顧,學生可以留到傍晚五點半再回家。」台北市永安國小校長也說,「有些家長認為課後照顧已是學校的基本配備」,「學生最晚可以留到晚上七點」。可知在婉如退出課後照顧十五年後的今天,無論在偏鄉或大都會,這項服務都是家長普遍需要的。

當初推動政策時,婉如基金會飽受才藝班、安親班勢力攻擊,為了避開圖利自己的嫌疑,不得已全面退出各縣市的服務。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猶記當時基金會人員與各地課後照顧媽媽們相擁痛哭,而她們最捨不得的,是那些最需要照顧的弱勢兒童。這些弱勢兒童,當年就是靠著婉如之友互助捐款,以及各地社區的自發協助,而得到所需的照顧。在新政策上路後,弱勢兒童的費用,改由教育部和縣市教育局全額負擔;這是教育部主動提出的設計,記得當初教育部此舉曾經讓我們這些民間推動者感動落淚,因為這意味著全國各地眾多弱勢學童將有不一樣的人生機會。這是由於課後照顧內容包含作業指導和生活教育,對弱勢兒童而言,效果遠遠優於各項零散的課業、心理、行為補救措施,因為日日、年年的常態性課後照顧服務,全程陪伴了眾多學童,能夠大幅度消除學習和成長障礙。

婉如基金會研發、實驗、推動的課後照顧,呈現「普及服務+容納弱勢」的「跨階級共享」模式,讓不同境遇的家庭共同享受優良品質的服務。──婉如基金會其後陸續研發、實驗並推動的居家保母、非營利幼兒園、公共托育家園,都延續這基本的模式。後面這幾項政策,是與「托育政策催生聯盟」的夥伴團體共同推動的,唯有打前鋒的課後照顧,是婉如獨立進行的,其困苦過程,特別令我們難忘。

婉如基金會與夥伴團體共同推動「平價、優質、普及、不間斷的0-12歲公共托育服務」,支持家長兼顧工作和育兒,以提升幼兒和家庭的福祉,並緩解迫在眉睫的低生育率。其中,居家保母目前總共收托四萬多名嬰幼兒;非營利幼兒園(配合父母工作時間提供,沒有寒暑假,不同於公幼)共約一百三十園,可收托1萬多名2足歲至學齡前幼兒;課後照顧共收托16萬多名學童。

各項公共托育服務的提供量,仍然嚴重不足。此外,解除低生育率除了要有平價優質的公共托育之外,也要打破刻板性別角色,一方面讓年輕女性不用因為婚育而離職(少了一份薪水,就養不起兩個小孩、無助於解除低生育率了),另一方面也要呼籲男性參與育兒(今天的年輕女性很在乎小孩的爸爸要參與育兒,否則她們就不願意生育)。所有這些,有賴啟動火力更強大的社會觀念仗和政策仗,婉如基金會將與「托育政策催生聯盟」的夥伴團體繼續並肩打拼。所有這些,都需要婉如之友的持續支持。

 

團體魔力:男性長輩上學去

學堂招收20名長輩中,只有5名男性長者,占比1/4。暫且不論男女生理差異、壽命,罹患失智症的機率不同等因素,普遍來說,女性參與社交活動的比例原就高於男性,學堂成員「三朵紅花配一片綠葉」的現象是再自然不過的。

 

再試想,從職涯舞台謝幕後,習慣在家中呼風喚雨的男性長輩,一旦出現疑似退化等行為時,自身或家人要接受這個事實,或踏入名之為「學堂」的場域「再學習」,接受其他陌生女性的「照顧」,是很不容易的事,勢必要經過一段時間調適。

 

所謂的「男性本質」,對照顧者是威脅

有些男性長輩在過往的生命經驗裡,沒有接觸過元氣學堂這樣的單位,更無法理解,這裡怎麼有那麼多「年輕小姐」「服務」著他們?於是,一開始常會帶著輕佻的口氣對工作人員說:「小姐~多少錢?」令學堂這群女性工作者哭笑不得。有一次,學堂邀請即將結束訓練的家事服務員,來參加芳香療法活動。就在活動接近尾聲時,按照往例,請各位長輩與服務員兩兩擁抱,但沒想到有位阿公竟伸出鹹豬手,偷襲了某位服務員的胸部,引起全場震驚。當場工作人員要求阿公道歉,事後也花了很多心力開導該位服務員。

「學堂有時候會安排這類活動,讓長輩放鬆身心,之前的經驗都很好,長輩也都很喜歡。沒想到這位平常什麼興趣都沒有的長輩,竟然有『性』趣了。」學堂工作人員子勻回憶那次事件,有些無可奈何。

恢復元氣:一起動手做照顧工作,不分性別

但是總體來說,能待得下來的男性長輩,都有著令家人欣喜的改變。阿政阿公開電器行,以前都在家顧店,生活、工作領域並不大。近幾年在家常常與兒子爭執,懷疑他要敗光家產,女兒發現他的問題行為愈來愈多,於是花了很多心力,說服爸爸到學堂上課。一開始,阿政阿公好幾次從學堂落跑到警局報案,不斷喊著「救人哦!」「救人哦!」投訴兒子把他關起來。學堂工作人員花了一些時間與阿政阿公磨合,先讓他在學堂感覺自在,也不會太限制他要做什麼。久了之後,也愈來愈喜歡學堂,早上常常都提早到學堂。阿政的女兒直呼驚訝,很不好相處的爸爸竟然在學堂待得住。

「又像阿愷阿公,以前從不進廚房。來到學堂後,因為大家都會動手幫忙,他就會主動問要做什麼。阿吉阿公在家都像大少爺,現在他老婆都說他不一樣了,當他吃完東西後,竟然還會垃圾分類,他家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他,驚訝地闔不攏嘴。」

子勻欣喜地補充,「我覺得主要是團體動力的營造吧!而且因為我們年紀比他小,我們都會用『拜託你幫忙做什麼』,賦予他們使命感,再加上同儕壓力,旁邊的同學會叫他做。在家裡,不做是很自然的事,但在這裡,做是很自然的事。」

這是元氣學堂讓長輩「恢復元氣」的秘訣——團體的魔力,讓阿公們在工作、家庭場域外,又找到了另一個人生的歸屬。

 

婉如基金會的工作:政策理念的倡議,照顧服務的推廣

我們的政策理念來自北歐。根據這套理念,婉如基金會除了是「福利」事業,也是「教育」事業。我們除了用照顧服務分擔家庭壓力,也透過服務,期待養成良善的小孩和大人,養成有勇氣、主動積極、擅於合作的小公民、老公民。

如果您讀過這次的文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幼兒園、老人學堂之間的共通性。家長看到我們的幼兒園,會驚呼:「這裡的孩子竟然自己掃地、拖地!」家屬看到我們的老人學堂,會驚呼:「阿公以前在家像個少爺,但現在吃完東西,竟然會自己垃圾分類!」

婉如基金會是專門做小孩、老人的生活訓練嗎?當然不是。但扶老攜幼的過程中,之所以出現意外的副產品,是因為我們想用來自北歐的性別平等和全人教育理念,轉化台灣的照顧體制和人民素養。讓台灣在未來的少子高齡化挑戰中,得以永續。

這是理念倡議、服務推廣的共同目的——我們想協助每一個小孩、成年人(特別是女性),以及老年人,可以自發、自立、自由。

 

改變當然無法一朝一夕,但正如本期幼兒園的文章提醒的,照顧者╱教育者最需要耐心:「(教育要成功)關鍵是老師要能『忍住』!」必須「在旁邊仔細的觀察,當孩子們卡住時」,再出手幫助孩子完成。這樣,才會「教」出一輩子的、帶得走的能力。

改變社會的事業何嘗不是?婉如基金會的宗旨,是創造性別平等、老幼有養、友善就業女性、可以平衡工作與家庭的社會。這一系列不簡單的任務,也需要我們的耐心。謝謝您一路陪我們穩步前進、轉化台灣。
 

孩子你們每天都在忙什麼?

「公共托育家園」是一種新型態的小規模公共托育服務。主要利用國小的閒置教室,改建成具有家庭般環境氛圍的托育空間。由4個托育人員照顧12個2歲以下的嬰幼兒。
我們試圖在這個空間中,創造出家庭式托育的溫馨感,在環境與作息上,都依著孩子在這裡能自在生活的想法來規劃;但同時保有公共托育公開、透明的特色。
4個老師,跟12個小小孩在一起,每天到底都在做什麼呢?我們也趁這個機會,讓大家了解托育服務該有的樣貌
 

 

 

 

 

目前彭婉如文教基金會,以及台灣公共托育協會,在台北共承接芝山、葫蘆、北投、桃源、文昌、士林六間公共托育家園。2019年,陸續還會有台南關廟的香洋家園,以及桃園西門家園加入行列。

帶你去旅行,對居家陪伴的長者,是不是多餘?

「如果你照顧的長輩,已經高齡93歲了,一週洗腎三次,且曾經輕微腦中風過。你會願意帶他去做一整天的旅行嗎?」,我在居家陪伴員培訓班的就業心裡準備課程,向新學員提出了這個問題。一時間大家原本熱烈的氣氛,突然停滯了,因為這個方式好像不是這份工作的選項。

 

 

居家照顧就是居家,旅行會是個選項嗎?

每個家庭都有長輩,一般人對待長輩,常常先入為主的覺得「他們喜歡在家裡,他們不想出去玩」、「我們要去唱歌,他們一定不喜歡」、「我們要去走步道,他們膝蓋不好」…….面對健康的長輩已是如此,更何況是身體微恙又超高齡的人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照顧長輩似乎就應該以居家為主,頂多在住家附近公園散散步、做做復健,一整天的旅行真的是太多餘了。

 

帶你去旅行,帶來的是感動,不是風險

「我真的太感謝你們的學員了,她不只讓我洗腎又中風的弟弟狀況維持得很好,還願意張羅我弟弟去高雄,去見他的心靈導師,完成他的心願」,這是一個姊姊的回饋。受照顧者是她年近55歲弟弟,一場大病使他不得不放下國外的一切,隻身回台養病,內心鬱悶可想而知。一個小小的旅行,為他帶來的心靈修復,大過一切。家屬意外的感謝,讓我們陷入思考:帶一個身體不健康,需要長期在家休養的人外出旅行,是一個明智的作為嗎?是否會讓照顧者與被照顧者雙雙陷入風險中?
我帶著這個疑問,去詢問居家陪伴的督導們,結果,這竟然不是個案!的確,當機場、大眾交通工具,逐漸無障礙化的現在,對於行動不便的長者,要的不只是機械式的移動,而是偶爾的旅行。看看風景,嚐嚐各地美食,是一種比任何中西藥都有效的心靈療方。因此我們的陪伴員往往會規劃一天來回的行程帶長輩外出走走,也就是現在流行的一日小旅行。

 

順應長輩狀況,改變安排行程方式

但疑問仍然存在:「這會不會讓照顧者陷入風險當中?」彙整了大家的經驗,會發現陪伴員並非莽撞行事,而是在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規劃。
1.從近距離的散步開始,逐漸拉長時間
先從散步暖身起,一邊觀察長輩的反應、體力,以及外出須要攜帶的東西。漸進式的將距離與時間拉長,是最穩健的做法。
2.隨著長輩的狀況,改變、安排行程方式
長者與孩子最大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的身體一直在變化,因此固定的模式無法一直套用。例如如果原本健康能外食,到無法外食需自備食物;或者原本只需定時服藥,到需要洗腎,這些都會影響外出的安排。
3.交通工具需慎選:
較遠距離的移動,要根據長輩的狀況選擇不同的交通工具,例如,需坐輪椅、走樓梯有困難時,無障礙空間是否完善為最主要考量。另外,交通工具是否配有廁所,也很重要。火車、捷運、高鐵,在以上這些面向,更優於客運。
4.外出包的安排
就跟帶小孩外出要準備媽媽包一樣,帶長輩出門,飲食上根據長輩的情況做調整,若無法外食,用保溫杯準備外出的食物;水、奶粉、尿片、藥等要準備齊全。

外出旅行事先評估、及充分準備,是我們給家屬最好的交代。
 

我們的社區,我們的芒果樹

 

在豐原的縣長官邸舊址一隅有兩顆百年的老欉大芒果樹,每年初夏,樹上結滿累累的青色果實。芒果成熟咚咚的掉落下來,地方黃橙橙的芒果滿滿圍繞著芒果樹,蟬鳴唱著盛夏的樂章。

 

 

 

正苦思課程的老師們靈機一動,何不帶著長輩一起做芒果青。學堂老師買了兩支大竹竿,帶著長輩一起打芒果,削皮的削皮,切片的切片,加鹽加糖搓搓搓,醃一會兒試吃看看,嗯~好吃極了。

老欉芒果樹不斷的結出果實,芒果多到數不清,芒果青也做到吃不完,那就拿來賣賣看,賣來的錢當作長輩聚餐的旅遊基金。於是元氣學堂加工廠誕生了,

開出生產線,長輩忙的不亦樂乎。但芒果還是那麼多,老師帶著長輩們繼續做出芒果奶酪、芒果醬。整個夏天,學堂沉浸在芒果的忙碌與喜悅中。

今年的芒果季,學堂不但又有新產品「原汁原味芒果冰和芒果汁」,還打開圍籬,邀請社區親子一起來打芒果,做芒果青、芒果冰。學堂的芒果樹,為長輩帶來了生活樂趣,也成為社區裡夏天的共同記憶。原來在我們的社區裡,有這麼個地方,有這麼棒的芒果樹,每年夏天都會結出滿滿的果實!

為了孩子,做就對了!

作者: 
彭婉如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 王慧珠

 

 

 

2018年對婉如同仁是忙碌又精實的一年,年初我們在高雄舉辦「非營利幼兒園回顧與前瞻論壇」,提供各縣市負責幼兒教育的官員、幼教幼保學界及幼兒照顧現場老師一個能直白對話的機會,意圖從政策推動與實務操作中尋找共識,為非營利幼兒園的發展奠下可長可久的基礎。

 

除了政策理念的推廣,我們對幼兒照顧服務的實踐也是馬不停蹄地展開,2018年我們分別在台北板橋、高雄鳳山、及屏東萬丹共承辦3間非營利幼兒園,同時也在台北的士林、北投、桃園及台南關廟承接了6所的公共托育家園。0-6歲公共托育服務樣樣不缺席,究竟是如何達陣呢?平心而論,婉如有個非常棒的工作文化-「不計較、不嫌煩、不氣餒」,無論幼兒園、家園的設立,從期初場地的規劃、工程品質的監控、工作人員的遴選、與學校處室的協調、到立案收托,每個環節無不瑣碎、繁雜,同仁所需付出的時間精力可想而知。幸好我們還有猶如哆啦A夢任意門的企劃研究部,她/他們一直是基金會各項方案的推動上,讓「理念與實務間沒有距離」的實踐者。在我們努力實踐公共托育的路上,尤其要感謝各位長期支持我們的使用者,當我們落實各項照顧方案,照顧每一個孩子、每一個家庭、每一位長輩的同時,您每個月單純的捐款動作,已經成功地轉化為對這個社會有期許、有關愛的貢獻者。

感謝您的貢獻!我們會持續努力!

長青元氣學堂

非營利幼兒園,就是我希望自己小時候念的幼兒園 -- 挖土、爬樹、交朋友

 

「有一個媽媽,她的兩個小孩都是五甲畢業的,她告訴我,這裡的孩子剛進小學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功課被打趴 但卻是班裡最會交朋友的小孩。」大兒子翊瑋剛升中班,35歲的王郁婷略有點驕傲的說:「我那白目的兒子剛在這裡的前三個月每天哭,但現在逐漸長出一個會照顧自己跟關心周圍的個性。」

 

少子化下的家庭嬌子 吃西瓜不知西瓜有籽

王郁婷現在已是二子之母,小兒子還在襁褓之中。她自己本來是護理專業,在產下大兒子翊瑋後,轉為全職媽媽還全親餵。翊瑋是家族長孫,「被長輩捧在手掌心呵護,從來不知道葡萄與西瓜還有籽」。她提及開始幫翊瑋尋覓幼兒園的時候,丈夫在早晨經過五甲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外圍時,大驚失色的第一印象:「裡面的小朋友居然都在自己拖地跟掃地!」平平都是一樣大的孩子,但家中的小孩打下娘胎可從來沒有過勞動生活。

王郁婷描繪的夫家,是少子化的現代家庭中常見的場景:將孫輩疼入心的爺奶,年輕時吃過苦,養兒育女時的年代騎機車不但不戴安全帽,還可以一家四貼,但兒子媳婦對待孫子就不能有一點隨意。「我如果騎機車載小孩,他們就會唸我家裡明明有汽車,我也會開車,要這樣才比較安全。」王郁婷悠悠吐槽公婆的緊張與「事事」配合愛孫:「兩老明明都說台語,跟我們也說台語,跟孫子卻就會自動改成國語溝通。」

而現代父母大部分需要維持雙薪才能兼顧奉養長輩與孕育後代的職責,孩子長成的過程中,一旦脫離需要托育的0-2歲階段,接下來就是送到幼兒園中,去適應團體生活,以及跟幼教老師學習更多在不同成長階段正在發展的知能。

怎麼選給孩子「最好的」幼教環境,幾乎是每個家長在嬰兒呱呱墜地後,容易湧上心頭的要緊事。王郁婷雖不需出門上班,但單薪家庭更要斤斤計較的是預算。她選擇讓翊瑋進入五甲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的動機單純,除了平價,更在乎的是「我想給我的孩子一個比較自然的環境,他可以爬樹挖土,不需要為了急著學注音或是英文而提早他的學習階段,這是我認為最好的。挖土的他最快樂。」

 

快樂長大或是快速學習 要選哪一道

陳秀琴一家三個孩子都在五甲社區自治非營利幼兒園念書,老大早已畢業,現在小學四年級。老么孟佑和王郁婷的大兒子同年,一樣一入園先哭滿三個月。現年10歲的大兒子在小學裡喜歡動手勞作,也有很好的閱讀習慣,她補充:「以前在五甲沒有教注音,但是每週都可以借兩本繪本回家,園所也會讓孩子兩兩一組練習說故事,所以雖然剛進小學時有一點同儕差距,但大致的適應速度都很快。」

而在小一課堂上發生最棒的事情,便是「因為他幼兒園時沒有學過注音,所以在學校剛開始教的時候,非常專心學習,學會了也就跟其他已經學過的孩子一樣了。」孩童每習得一項新技能都需要花費一些工夫,但在可以吸收的年齡階段更容易掌握,也更有效率。

「但不焦慮是不可能的。」王郁婷周圍有許多朋友把孩子送進宣傳有雙語、外師以及目不暇給的才藝教學園所中,當她看著朋友群的父母雙眼閃閃發光,告訴她孩子多才多藝,有的唸幼幼班的孩子都已經在學注音,她也會糾結在「快樂長大」跟「快速學習」之間選擇前者,是否真的扼殺了孩子的「未來競爭力」。

「但我每次提早來學校接小孩的時候,」王郁婷露出寬慰的笑容,「一排家長坐在一起,發現我們都不是聊孩子的學業或是才藝有多好,而是他們相處在一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很快樂。」家長們靜靜在旁等候孩子玩累了,然後告別各自回家,明天又是一個親子都期待的上學日。